回到土城,李恢仍有些惊魂未定,不觉间身后已经湿透了。方才身入虎穴尚没有这等心惊,此时回来方才后怕起来,唏嘘不已。

    身后脚步声响起,李恢平定了一下心绪,这才转过身来,见是关索,不由笑道:

    “是关索来了。”

    关索忙拜道:

    “末将参见将军!”

    李恢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态度,将关索带到城头,望着城下星罗密布密密麻麻的座座军帐道:

    “关索啊!现在是关键时刻,切要格外小心,一定要留意敌人的动向,这两天可能是咱们突围的唯一机会了。”

    关索微微一愣,望着李恢问道:

    “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指点。”

    见李恢示意自己继续,关索才继续道:

    “我军方被围城之际,三军鼓动,皆欲一战,将军却不肯一战。如今我军已呈疲态,将军反倒要突围,此为何意?”

    李恢显然没想到关索年纪轻轻竟会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不由一愣,心中暗赞,良久方才笑道: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看来我倒是当对小将军刮目相看了!”

    说至此处,收回目光,眸子便得越发深沉:

    “南中民风彪悍,素无耐心,虽然时间久了,我军人心浮动,但他们只会比咱们更加不安。如今我已放出消息,愿意投降蛮军,加之之前便散出消息,我军有心留在南中发展,蛮军必然会放松警惕,到时再行突围,反倒胜算更大。”

    关索听了李恢的话,才不由恍然:

    “原来将军早有妙计,是关索孟浪了。”

    关索面上尽是惭色,想到自己一直想着带兵冲阵,便觉好笑,心中对李恢更是另眼相看。他自幼学习兵法,深谙兵法,上者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李恢用兵实为上谋,而自己只知好勇斗狠确是落了下乘。

    李恢哪里知道关索心中所想,又吩咐左右道:

    “传令下去,今夜披甲而眠,随时准备突围!”

    关索忙随着众将唱了声喏,领命而去。

    望着西方火红的火烧云,落日垂边,残阳似血,难道今晚便是转机吗?

    雍闿笑得正欢,忽觉脚部一紧,突得心生警兆,只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他下意识地朝脚下扫了一眼,只见一只满手血污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小腿。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一股骇然巨力涌起,直将自己高高举起。这股力量其大无穷,让他登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惊呼声仿佛在虚空中被撕裂般,人已经被摔了出去。

    雍闿脸被狠狠砸到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又自腿间涌起,将他骤然拉起,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只觉得重心呼得一下高出许多,向上的作用力还没结束,一股巨力又狠狠地把自己砸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雍闿只觉脸砰的一声,也不知哪里砸坏了,眼前血污污的一片,遮住了视野,眼睛**辣的泪水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