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窄的一脚就能跨过去,水深不过半米,水里游着几条手指粗的小鱼,夏小初说河里有虾的时候,三组的人都不相信。

    她也不多说,直接下手抓,用网兜套住岸边一丛水草,摇晃几下,然后拎起来,网兜里全是活蹦乱跳的虾。

    这条河虽然小,但连接着红水河,八、九月正是河虾繁殖的季节,这种虾尤其喜欢在浅滩产卵,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成群结队往小溪流游。

    他们网虾的时候,夏小初就在附近挖了一大堆的野生山芋,这东西到处都是,扔火里一烤就能吃。

    白灼虾爽弹鲜甜,烤山芋清香粉糯,这一顿中饭,大家都吃了个肚儿溜圆。

    吃完饭,还有点休息时间,大家坐着聊天。老年不愧是侦查兵出身,跟了夏小初一天,就察觉到了不寻常:“夏军医,你怎么知道那水草里有虾?”

    夏小初将水壶从火堆里扒拉出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十年前,我跟师父来过这里采药。”

    陆向晨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十年前?那时候你才几岁,你师父就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夏小初看向他,一字一顿道:“十年前,我十五岁,不是几岁。”

    陆向晨惊得张大了嘴巴,和他一样惊讶的不在少数,陆向晨上上下下的看了几遍,连连感叹:“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就你这模样,说你十五岁都有人信。”

    竟然有好些人赞同他的话,夏小初真是……无话可说。她这十年都白长了吗?

    秦琸易鹰目幽深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看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可不只是来过这么简单,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

    夏小初知道秦琸易在想什么,不过,她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

    “再过几天,我们就能到红水河边,之后会沿河走,直到出去。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晚上值守的范围扩大到三百米。”拔营前,秦琸易着急所有队员,说到最后,眼睛看向正猫在地上调整背包带的夏小初:“还有,之后不准再单独离队。”见她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又补充了一句:“所有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夏小初,队伍里只有她会单独离队,这条规定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夏小初暗暗翻了个白眼,站起身看向秦琸易:“带的药不够,我需要在路上补给。”

    “嗯,采药可以,但不准单独行动。”说着看向陆向晨:“安排队员轮流跟着她。”

    “是,放心,我会安排好。”陆向晨看向他所在的一组队员:“从第一组开始,一天一轮,保护夏军医采药。”

    夏小初嘴角一抽,保护?到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看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这脸皮……甘拜下风。

    于是,从下午开始,每当夏小初采药的时候,后面就会跟上四条尾巴,极大的拖慢了她的速度。

    几天下来,队员们也发现自己的速度跟不上夏军医,每次都要夏军医停下来等他们,一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采药的时候,都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

    夏小初也乐的有免费劳动力,两人挖草药,两人警戒,她就在边上给他们讲解这种草药的生长习性、功效,主要治疗哪些病症。算是劳动的报酬,能记住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像他们这种高危职业,多认识几种草药,就多一分保障,有时候生与死之间,也许就是一株草药的距离。

    能进“夜鹰”的又有哪个会是傻子?夏军医的用意,他们都明白,也打心里感激,自然听得十分用心,甚至晚上睡觉前还要拿出来讨论温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