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连雨歇说的那句你以为他们当真是来除暴安良,想来是教主早已料到他们──不,居寒宫的目标。

    观察方才席上众人表情,只有居寒宫知晓内情,就连司鸿苑都露出讶异神色。况且那封征讨书上,也完全没有提及前辈半句,既然居寒宫认为魔教不怀好意,那也没必要藏着,除非……他们不想让其余仙门大家提早知晓此事。

    再者,究竟是风采离说了谎,还是居寒宫故意误导?

    他还牢牢记得连雨歇说过的故事──世人皆不知晓,路危崖是被他的师伯偷袭,才身受重伤。那这位师伯现下还在居寒宫中麽?抑或者,就在今日入座的其中一人里?

    他朝符居浩所在之处扫了一眼,和在拍卖会场时一般,居寒宫弟子们一袭月白长衫,腰系银边腰带。人人面露激愤,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来,把路大侠搬回家好生供奉。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两边都暗自戒备,战火一触即发。司鸿苑抬手轻咳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後,直直望向云宝琴。

    「不知教主所谓鼠辈,是暗喻何人?」

    云宝琴瞥了他一眼,「知者自知,说白了,便没有意思了。」

    这似是而非的话让司鸿苑皱起眉头,他狐疑的看向在场众人。

    就在此时,孟斩忽问:

    「请教哪位是居寒宫广纳子谢真人?」

    一沙哑苍老的声音悠悠答道:「正是老朽。」

    孟斩看了过去,是一个白须白眉,精神矍铄的老道。

    修仙之人的外貌一旦脱胎换骨、洗筋伐髓後,便不再老化,除非他本就是大器晚成,花费较多时间结成元婴。又或者,虽臻至元婴,然而修为止步不前,一直无法窥破天道,大限将至,才会呈现老态。

    「谢真人可知风采离?」

    谢正清一愣,反问:「风采离……小友说得可是魔教护法之一?」

    「正是他。」孟斩点头,「风护法曾言,他与居寒宫谢真人有私交,私底下向谢真人透露过许多教中内情。」

    「与我有私交?」谢正清思索半晌,摇摇头。「我从未认识过魔教中人……当然,若他隐瞒身分,同我往来也不无可能。只不过,近百年来我都在明璃阁中清修,从未踏出居寒宫半步,许是这位风护法记错了人?」

    一旁立刻有人道:「长老太委婉了,他们不是记错,我看就是要泼脏水吧?」「这回又是关着路大侠不放,又是想挑拨离间?」

    孟斩不理会众人质疑,继续问:

    「那居寒宫是如何得知,路真人魂魄就在魔教宫中?还知晓教主用天竺肉果替路真人重塑肉身?」

    「因为我们抓到一个魔修,」符居浩冷冷道:「他在水牢里待了数日,就不堪刑讯,把一切都供出来了。」

    孟斩不再言语,他扫视一圈,就算不是所有弟子,看状况,至少居寒宫的长老都知道此事。谢正清否认与风采离有交情,而泄露秘密的又另有其人。他稍一思索,心下便有了计较。

    突然之间,脚底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隐隐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