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男人的那天,是在他第一次参展的画展上。

    那时闻从泉从被窝里把他拽起来,激动地告诉他参展的画被人看中买下了,让他去见见那位买家。

    白渺困得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但在见到那个站在他那副画前的男人时,他还是清醒了过来。

    无他,只因男人的眼神。

    他身穿一身黑衣,自有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场,周身仿佛裹着一片真空地带。

    他定定地仰头凝视着白渺那副山水画,目光专注而深远。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男人转过了头,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便直直地撞入了白渺的眼里。

    白渺只觉得眼前一花,心头像是被那个眼神烫了一下。

    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光。

    应付完前来与他交接的画展老师,他才知道那个男人买下了他的画。

    可一晃眼的功夫,男人就不见了。

    如今白渺看着眼前人,不由眨眨眼。

    原来当时他以为看到的光不是错觉,而是这个非人类的眼睛就是这个颜色的。

    男人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微微垂下,站在门后淡淡地看着他们。

    他比白渺还高半个头,眉眼长而深邃,一身黑压压的广袖长袍和漆黑长发,越发显得肌肤和眼眸的色泽亮得令人心惊。

    那双眼似是滔天火焰熊熊燃起,又似无边死水寂静无波。

    敖主任的腰就没有直起来过,他低声介绍道:“白先生,这位便是朔沉大人,是我们居委会的荣誉书记。”

    什么玩意?荣誉书记?

    白渺的神情古怪起来:“你们入党了?”

    “……”

    气氛瞬间死了。

    片刻后,敖主任小声地问道:“你们人类居委会里,书记不是最大的吗?”

    白渺:“……”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