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又见他抬头一笑。
“不过阿姐能当机立断，我也很高兴。”
苏皬嘴角的笑意不浓，眼睛却亮得耀眼，“阿姐做决定时，心里定是信我会偏向阿姐的，能有这种意识，我很高兴。”
心口一跳，苏皎直觉此时的气氛有些不对，正要开口说，苏皬已摇铃让宫人入内收拾吃食，未曾看她，她欲言又止几次，到底抓不住头绪，也只能沉默。
下午苏皬照旧习字画画，拿了他前几日画的苏皎给真人瞧，是那夜舞姬刺杀时她挡在他身前，半回过身看他的一个侧影。
“落笔了好几次，这是最和神韵的一幅，阿姐觉着如何？”
很像。
苏皎感觉到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落在了画像上，指尖拂过自己的眉眼，看见那眼里的心疼，再抬头看苏皬，忽又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阿姐，你脸红了……”
“这几日长久坐着，我都手痒了，先去演武场活动活动。”
苏皎急急抛下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身后，苏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拿起画卷凑到鼻端，去嗅那寻常人完全闻不见的香气，像是在迷醉于一场盛宴，他叹息似的出声，“阿姐，梦里记得想我。”
苏皎不知这种种，与人对练得酣畅淋漓，伸手一抹汗，“再来。”
直到卸了全身的劲，拒绝了三次约饭的乾宁殿宫人，估摸着苏皬已沐浴休息，苏皎才软着手脚回了侧殿，让人灌了热水，在浴桶里泡澡。
水温宜人，苏皎闭着眼，不知何时已浅浅睡去。
她似乎回到了千秋宴当日，却不知为何，她未能看见那个宫人，等听见声响再看过去时，就看见两把匕首先后扎透了苏皬。
“小皬！”
苏皎大喊一声醒来，摸额头，已是一脑门的汗。
再洗把脸出浴，躺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入眠，结果模糊间又看见八九岁的苏皬不知怎的就跟着人带着走向一辆黑色的本田车。
那车……车牌赫然是她爸爸车祸的那一辆。
苏皎呼吸一滞，喊着小皬就拔腿追了上去，苏皬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却是前头只有模糊身影的人回过头，惊住了苏皎的脚步。
爸爸……
苏皎眼眶一热，要出声，苏爸爸看了她一眼，居然伸手去拉苏皬，“小皬是愿意代替姐姐去死的，对不对？”
八.九岁的苏皬是真的爱哭，哭得都在不停吸气，“死……死了就……就见不到……看不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