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八年,这么算来,我与娘子也算老夫老妻了,”穆子训微微一笑,握住了槿婳的手道,“这些日子顾着读书,有些冷落了娘子,娘子会不会怨我?”

    槿婳幽幽地看着他道:“怨倒不至于,就是有点吃醋。”

    “吃醋?”穆子训哭笑不得,“你相公又没沾花又没惹草的,娘子吃哪门子醋?”

    “我吃书的醋不行吗?”槿婳嘟囔道。

    当初是她力劝他读书考科举的,可他真一心扑在了考科举上,她又时常觉得对穆子训而言,她还没有他手里的书重要。

    穆子训听到这话,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娘子果然与众不同,居然会跟书争风吃醋。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新奇古怪的说法。

    “笑什么?不许笑。”

    槿婳捧住了他的脸,一本正经道:“相公听旨,这段时间,为妻批准相公先跟书恩恩爱爱,但院试结束后,相公可得以妻为重,好好补偿人家。”

    穆子训忍着笑,轻轻地拿鼻子碰了下槿婳的鼻子道:“行,都听娘子的。到时娘子想怎么补偿,相公我就怎么补偿。”

    “那你现在好好读书吧。”槿婳俯下身在穆子训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后,便松开了手,往床上走去。

    穆子训看着她的背影,笑着笑着,忽觉胸口一紧,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槿婳吓了一跳,转过身道:“怎么咳成这样了?不会真着凉了吧!”

    “没有,没有……”穆子训连忙摇头道,“可能是刚才说话时喉咙进了些风,咳咳……娘子你睡去吧!”

    “你今天为了救齐盛,到底在水里泡了多久?要不我给你熬碗姜汤,好驱驱寒。”槿婳不放心道。

    “没事,真不用,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担心了,快去睡吧!”穆子训道。

    槿婳犹豫了一会,见穆子训也没再咳,想是她担心得太多了,便脱下了外衣上床睡下了。

    第二日,齐举人和齐夫人带着齐盛一块到穆家来了。

    他们是来感谢穆子训的,不仅送了酬金过来,还送了好些礼品,请了几个乐手,又是敲锣又是打鼓。

    不一会儿,街坊邻居都知道穆子训救了齐举人家的儿子。

    他们弄得这般郑重,倒让穆子训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穆公子,这是五百两银,是我和夫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穆公子一定要收下。”齐举人命下人抱来了一口小箱子,指着那口小箱子道。

    “这可使不得,在下和令郎同在学馆读书,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昨日不过也只是举手之劳,哪当得起齐老爷和齐夫人这般大礼。”穆子训赶紧起身推辞。

    “穆公子过谦了,昨日的情况,小犬已和我详细讲过,小犬向来不通水性,若不是穆公子及时出手,小犬今日哪还能站在这……我和拙荆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盛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拙荆……”齐举人想起这个,还心有余悸,一脸后怕。

    齐盛站在一旁连忙点头,“是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子训兄就不要再推辞了,莫不是子训兄嫌这五百两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