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婳从张七手里购买到了大量种子,暂解了作坊的燃眉之急。

    那花田虽被烧毁了,但紫茉莉生命力顽强,深扎在底下的根块,并没被火烧死,过了春又会萌芽,到了夏天保准会再开花。

    这样一来,倒省下了修剪施肥的功夫。

    几日后,她坐在店里,小竹从外边回来跟她道:“少奶奶,今儿宝记那好不热闹。”

    “说来听听。”槿婳来了兴致。

    “那郭友长的婆娘不知怎么了,知道了郭友长在外养姘头的事,直接跑到店里来和郭友长闹,手里还拿了根擀面杖,把郭友长打得鼻青脸肿的,店里店外围观的人站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拦敢去劝的。郭友长也是奇怪,那么大个的人,被婆娘一打,一句狠话都不敢说,只会抱着脑袋东躲西藏……”

    小竹说得活灵活现的,槿婳虽没有亲眼见到那一幕,只听她的话,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现场有多混乱。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郭夫人又那么凶悍,去拦的不是傻子,就是想吃擀面杖的。”槿婳捂着嘴笑道。

    郭友长的婆娘总算是帮她出了一口气。

    小竹不来跟她说,她也猜到郭友长那近日必是要出事的。

    之前她利用价格的事挑拨了郭友长和张七之间的关系。

    郭友长看在张七姐姐的份上本意是要抬举张七,让他发一笔横财,谁知张七银子到手了,却过河拆桥。

    郭友长岂能让他欺到头上,不仅把张七大骂了一顿,还要张七一个子都不能少的把钱还他。

    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哪还有吐出来的道理,张七死不承认自己吞了钱,一口咬定那批货只卖出了三百两,还在郭友长的姘头,也就是他的寡妇姐姐面前哭天抢地,说郭友长做人太不厚道,连小舅子都敢算计。

    张七的姐姐不明所以,受了张七的挑唆,以为郭友长真的坑了他的弟弟,心道:我当初也是一门心思要好好守寡的,你来撩拨我,害我失了名节,又不肯休了那悍妇娶我。这么多年了,我是连个妾都不如,整日躲在这屋子里,像只老鼠一样见不得天日,如今你还来跟我弟弟过不去,真真是混帐王八。

    张七的姐姐竟有了这种想法,少不得要跟郭友长闹。

    郭友长花钱养她,当初就是看中她温柔体贴,跟家里的母老虎完全不一样的,哪知这女人发起泼来,都是差不多了。

    郭友长平日里要受家里婆娘的气,如今哪能让自己受外边女人的气。况且他瞅着张七的姐姐年纪也一年比一年大了,有些厌了,张七又是个不靠谱的,狠了狠心,便跟张七的姐姐提出要好聚好散。

    张七的姐姐跟了他这么多年,哪曾想到郭友长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又心想:郭友长,你竟无情休怪我无义。

    直接找到了郭家,把她跟郭友长的事告诉了郭友长的婆娘戚氏。

    郭友长当年不过就是个穷小子,靠着岳父的扶持才有今日,戚氏敢在郭友长面前蹬鼻子上脸,就是因为她娘家势力大呀!

    谁知道郭友长吃了雄心豹子胆,表面对她恭顺,暗地里却背着她养了这么多年的“野鸡”,戚氏气得炸毛,当即让人把张七的姐姐打了一顿。

    张七的姐姐被打得嗷嗷大叫,满地打滚。戚氏瞅着仍不解气,直冲进厨房操起了一根擀面杖,怒火冲天地往铺里奔去。

    然后,就发生了小竹所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