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震惊万分:“母后,您的意思是,颍川王妃生孩子的事,德妃昨天就知道了?她可没有跟朕提起过!”

    皇上一说完,就大声喊道:“来人,传德妃!”

    皇上来了脾气,传话的人的脚程格外地快,很快就把德妃带到了养心殿。

    皇上不等她行礼,就怒声责问:“德妃,你既然知道颍川王妃昨天在生孩子,为何还要再度派王谦去明澈医馆,逼着颍川王妃交出最后的两名女大夫?你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犹如闯鬼门关,最为惊险?更何况颍川王妃还是剖腹产,除了明澈医馆的女大夫,没有人能帮她的。你这样做,跟故意谋害颍川王妃有什么分别?朕现在怀疑,你起初给朕出主意,让朕召明澈医馆的所有女大夫进宫,就是故意的。”

    德妃早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心内一派镇定,脸上则是装出了惊讶万分的模样来:“皇上,颍川王妃昨天正在生孩子?这事儿臣妾不知道啊。”

    皇上不信:“你不知道?难道昨天王谦回宫复命的时候,没有把这些告诉你?”

    “皇上明鉴,王谦昨天可什么都没有告诉臣妾。”德妃道。

    “这么重要的事,王谦没有告诉你?”皇上不相信。

    “他真没有告诉臣妾,皇上若是不信,尽管把王谦从官衙提出来,让他来与臣妾对质。”德妃道。

    她如此言之凿凿,皇上将信将疑,当真命人去官衙,押送王谦进宫。

    德妃退至一旁,安静等待,满脸无辜,心中得意。她早已通知了娘家人,在狱中动了手脚,现在看守王谦的狱卒就是他们的人,只要皇上派人去提审王谦,狱卒便会让王谦一命呜呼,他要是能来跟她对质才怪。昨天她替王谦求情就是故意的,这样即便王谦死了,皇上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她想着想着,又莫名地烦躁。若不是呼延萍计划失败又不肯负责人,她哪需要这般大费周折地替她擦屁股?等这件事了结,她一定要寻个机会,好好地治一治呼延萍,把这仇给报回去。

    一时内侍入内,后面却没有跟着人,皇上疑惑问道:“王谦呢?”

    内侍禀道:“皇上,王谦听说皇上要召他进宫与德妃娘娘对质,竟咬断舌根自尽了。”

    王谦畏罪自杀?所以德妃说的是实话?不然王谦为何会如此害怕与德妃对质?皇上想着,看向德妃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

    德妃唇角微翘,生怕皇上看出来,连忙垂下了头。

    皇上转身对太后道:“母后,朕觉得,王谦是个一根筋,因为他所奉的是朕的圣旨,生怕违命会让自己受到重罚,所以才不顾颍川王妃的死活,非要带走明澈医馆的所有大夫。”

    太后不是很相信,还是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但王谦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她就算心中还有所怀疑也没有办法了,于是只得微微点头。

    皇上便转头对德妃道:“既然你也不知情,那便回去吧,好生照顾郅儿,朕稍候再另寻名医来瞧他。”

    德妃暗自一笑,行礼告退。

    太后对皇上道:“虽然昨天的事对颍川王妃伤害颇深,但这毕竟不是皇上的本意,皇上还是赶紧派人去跟颍川王妃解释解释,免得她误会了你,把这笔账算到了你的头上。”

    “母后说得是。”皇上道,“要不朕放一名明澈医馆的女大夫回去?毕竟颍川王妃刚做完剖腹产手术,身边离不得大夫。”

    皇上这态度,太后很满意,自然同意,又提议道:“就让戴佩兰戴大夫回去吧,她是颍川王妃的义姐,照顾起她来,比别人更方便。”

    这明显是太后小小的私心了,要说方便,春晓原本是叶雨潇的丫鬟,照顾起她来,肯定更得心应手,但戴佩兰是太后表侄李赞的未婚妻,她知道在宫里给小皇子会诊又累又辛苦,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想要提早放她出去。反正少了戴佩兰一个,还有那么多其他大夫,耽误不了小皇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