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成说:“冉大哥半个月前就回京复命去了。公子要审问谁?”

    二狗子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吩咐道:“这村你也盯了很久了,找两个人不难吧?找一户叫刁生子的祖孙、一个刁良才的无赖汉子,让他们老老实实说出今天从辰时到亥时都干了什么,并保证明天去村里的家庙给刁二山作证他没怎么样那个恶妇。”

    张玉成有些不明白他的目的,不禁问:“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呀?”

    二狗子没好气的说:“人救我一命,我不该报答人家吗?你要是做好了,我就考虑回去。你看着办吧。”

    张玉成心想,报答这样的农户,给些银钱就可以了,即便是刁二山家失去房子,有钱去县城再买个更好的不一样过日子吗?但是听到二公子说他有回去的念头,张玉成顿时觉得审问一两个农夫,还不是小事儿一桩?

    第二日清晨,族长也没含糊。天刚亮不久,他便来到家庙,稍等四位族老到了又开始审问这件事。原本以为清晨人少,事情尽快解决罢了,但是没想到看热闹的人依旧乌泱泱一片。族长暗中不悦,却不能强行驱赶众人。

    刁二山、刁小山兄弟在此对峙。

    刁小山夫妇依旧气势十足,刁二山则神色萎靡,对着眼中精光尽显的弟弟几番想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刁王氏冷笑着给逼回去了。

    族长坐在正中,让宝成把谷雨带进来。昨日因为她事情僵持住,今天自然先从她解决。

    他端着脸子沉声说:“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听清楚了,今天就再审另一桩。谷雨,你上前来,须得实话实说,有半句假话就把你从族中除名,听清楚了吗?”

    他话音刚落,一个胡子花白的族老看不过眼儿,劝解道:“族长何必吓唬一个孩子呢,谷雨你就如实说,没事儿。”

    谷雨对那位族老点点头,说:“好的,三爷爷。”抬头顶上族长沉沉威压。

    族长心中不耐,手杖使劲儿一敲地面,冷声说:“说吧。”

    刁王氏担心的看着女儿,谷雨站在院子中间,一字一句清楚的说:“我四叔左侧大腿根儿有个胎记,这么大。”说完,掐着大手指比划一下。

    刁祖母从人群里跑出来,冷不丁在谷雨后面使劲儿捶她两拳头,手上是下了狠劲儿的,嘴里不住咒骂:“你个小贱货!让你胡沁!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刁王氏跑出堂屋,把女儿从婆婆手下夺出来,跟刁祖母对峙道:“婆婆何必动怒。您来了更好,省得别人去扒小叔裤子了,现在我问你一句,谷雨说的可是真的?”

    刁祖母瞪着刁王氏,又看看堂屋里的人。

    族长等人皱着眉头,外面众人之下也不好给她提示,只得再次重申:“大山娘,你也得实话实说。”

    刁祖母一听,顺着就想到族长刚说的撒谎就除名的警告,她往地下一坐,劈头盖脸哭了起来:“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吗?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妖妖娆娆的小娼妇啊!小小年纪就勾勾搭搭,现在还把主意打到自己亲叔身上啦!啊啊啊……”

    王老三在门口实在忍不下去,这老虔婆嘴里没一句人话,他爆喝一声:“亲家母住嘴!当着族长的面,还不快说实话!在乡亲面前给自己孙女泼脏水,传出去你们梨花村的姑娘们名声好听吗?”

    他这一句话,顿时引得有女孩的人家不满。

    大伙都明白,谣言谣言长着腿,走出一里没有尾儿。这脏话说出去,外面人只会说梨花村的姑娘不稳重,谁有耐心打听到底是谁家的啊?再加上哪有当祖母的上来就这么埋汰自家孙女的,简直仇人一样。

    人群中泼辣的妇人不满的喊:“大山娘你就快点说是不是吧,都啥时候了,哭能哭没了咋滴?”

    刁祖母一看没人站在她这边接话儿,只好在众人的沉默中,不情不愿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