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年,他究竟为什么离开,又在隐瞒什么?
虞简回想起听过的各种疑案,小声道:“可能是赵老板在躲什么人,才自己设了这个局,或者是被迫离开,所以留下了这个手印作为线索。”
犹豫再三,她还是说出了最后的推测:“也可能一切都是幌子,赵老板……从来没有离开过赵府。”
她说得微妙。碰巧有凉风习习拂过发梢,虞简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被吓得炸了毛,不由自主地向顾亭之的方向靠了靠。
顾亭之哭笑不得:“你不要吓唬自己。明日见了那位绿腰,问问清楚再说。”
他心中有些意外,虞简心思细密,观察入微,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第二日清早,赵夫人就遣人来请他们去别院查断。自从赵老板失踪,妾室绿腰就被软禁在别院里,不得离开。
绿腰被这拘了几日,万分委屈,见到顾亭之和虞简仿佛见到了天大的救星:“二位大人明鉴,我虽然随着老爷,但确实和此事无关啊……”
她语气哽咽,几乎要哭出声来:“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想去害他……”
她声音软而妩媚,带着细微哭腔,扫在人心里痒痒的,一副娇怯无依的柔弱模样。
虞简暗叹,当真是美人垂泪,我见犹怜。难怪赵老板喜欢这位谢姨娘,不仅替她赎了身,还宠爱有加,要抬她做平妻——她实在是很美的,小家碧玉,弱柳扶风。
顾亭之却似乎并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问得直接:“六日前的晚上,发生了什么?”
绿腰小声抽泣道:“那天傍晚,我在自己的院子里打算用晚膳,丫鬟说老爷和夫人吵架了……好像是为了我的事情。”
坐在一边的赵夫人一脸尴尬,又不好当场发作,狠狠地剜了绿腰一眼。
“结果天色刚黑,老爷就怒气冲冲地来找我,让我简单收拾一下同他走。我想着于理不合,劝了几句,但还是拗不过他……谁知道住了两天,他就从书房里消失了……”
她说话断断续续,十分笼统,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无。顾亭之和虞简听得皱眉,异口同声地开口。
“怎么消失的?”
绿腰本就瑟缩在椅子上,听见两人一起发问,更加惶恐不安,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老爷白天都在书房里,处理商号的事务。那天他迟迟不用午膳,我去敲门,他却不在里面……”
她说话细声细气,听久了只觉得甜得发腻。虞简感觉脑袋越来越大:“可有人看见他出来?”
绿腰摇头,神色诚恳而认真,不似作伪。
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呢?
眼见这条线索也要断了,顾亭之无法,只好提出想去书房看看。绿腰巴不得赶紧结束问话,好躲过赵夫人凌厉的眼神,忙不迭地起身带路。
相比于赵府的富丽华贵,这间书房要朴素逼仄许多,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账本,右手边一把磨得有些发亮的算盘,显然是用了很久了。
绿腰小声道:“自从老爷失踪,这个书房就没让人进过了。”她又向赵夫人身后缩了缩,垂低了头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