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原本笑开的脸,蓦地僵住。

    她死死盯着那支铜簪,像是要用目光将它融化。过了许久,她才动作缓慢地放下手中茶盏,双手紧紧扒住躺椅扶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

    “原来是想在这儿摆本宫一道儿。”

    她语气中带着狠绝的意味。

    “本宫说她怎么近日常常往这儿跑,还给母后准备补品,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长公主往殿外冷笑着喊了声:“繁若!”

    不多时,繁若便匆匆赶来。

    繁若长得比季砚舒高半头,手指粗大,一看就知很有力气。她眉目也有些似男子,看不出半点女子的阴柔之气。

    “殿下有何事吩咐?”

    “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长公主冷冷道。

    繁若愣神一瞬,随即诚实道:“奴婢确实丢了一支铜簪。是奴婢刚入殿伺候您时,您赏给奴婢的。”

    想了想,她补充说:“听闻杀死李司记的凶器之一是一支铜簪。奴婢怕给您与皇后娘娘找麻烦,便没有向您说明。”

    “蠢货!”长公主猛地捏起一只茶盏,狠狠摔到繁若身上。

    滚烫的茶水溅到繁若手上,繁若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有这种事你应当第一时间告知本宫!不然本宫该如何做打算!恐怕等着皇贵妃那贱妇得意洋洋上门来了也不明所以!”

    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总是自作聪明。这么多年怎么没有一点长进!”

    繁若立刻跪下,“奴婢知错,请您责罚。”

    “铜簪现在在我们手中,丢也丢不下,只能在皇贵妃行动之前,先下手为强了。”季砚舒冷静地说。

    她与萧瑜的想法不谋而合。转移长公主的注意力,让她与皇贵妃明争暗斗去吧。

    “傅家人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恶心。”长公主白了她一眼,“你现在在她那儿已经完全暴露了,凡是经过你手的东西恐怕她都会去重查。再给她点时间,她就能顺藤摸瓜把脏水泼到凤栖殿来。”

    “不如在皇上面前提起傅家与李家的恩怨。皇上聪明绝伦,定会联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到时由他亲口下令,不怕扳不倒皇贵妃。”

    季砚舒可劲儿地撺掇长公主。她必须尽快解决掉皇贵妃这个大麻烦。

    “不行。”长公主摇摇头,“傅思明乃一朝重臣,父皇不会因为这种莫须有的推测卸掉自己的手腕。必须得找出受了皇贵妃指使、亲手杀了李清河的凶手才行。”

    “阿央死之前,下官已经去审过了,完全能推断出皇贵妃的行凶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