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眼前红衣俊俏的后生,单凭一己之力就能碾得整个麒麟族抱头鼠窜,原先嚷叫最凶的六长老率先哑火,只恨脚下没有地缝能让他钻进去,缩头缩脑往后挪了半步。

    动作虽小,但以罗篌的神识感知力,自然不会看不见对方这一叶障目的举动。与其说不给予理会,更多的还是不屑一顾。

    六长老只以为自己保住了小命,虚虚地掩了下袖口,擦去额角上的冷汗。

    “我今日带着人来,不是为的来你麒麟一族闹事的,真要是想取你们的命,去龙凤两族闹事时,自然也就顺趟到你麒麟祖地走一遭。”

    看着猜出自己身份,全身紧绷的麒麟族大长老,罗篌眼底神情淡淡的。

    灭世黑莲不知何时从袖里钻了取来,缩成巴掌大,赖在主子的掌心上,用平滑的莲台攀扯着手指。

    罗篌叫它折闹的有些痒,伸出另一只闲手,食中两指一并,指尖力道‌极大,将泼皮爱动的“小玩意”|夹|得|缩成花骨朵:“别闹。”

    两只手指纤细白皙,如玉如琢,似雪下青松、又‌似雨后劲竹,伴着那句莞尔,黑白两色相衬,平白添了些许“不正经”。

    他示意器灵:“该了结的,如今便一并了结吧,省得往后再心下惦记。有本座在,量他们也没胆量耍花样。”

    素来气势上一高一低的双方,都不会刻意把话说绝,算是留给气弱一方个台阶下。显然,罗篌说完莫说留下台阶,地皮都快给铲没了。

    但势必人强,麒麟族几大长老只好齐齐沉默,将这‌口“蹬鼻子上脸”的恶气咽了下去,因不敢正眼与罗睺对视,只敢重新打量起麒久。

    大长老缓过气来,他比旁的几位长老知道的秘辛更多,麒久当年入祖地时,他就生过疑,不是没有动用手段去查其底细,但却遇到阻力,随后便被王暗中告了戒。

    他不敢违便不再清查此事,只当麒久是王在外头生的子嗣。可谁能想到,麒麟王从天墟而归,断了手臂不说,更是生命垂危。临终前,为做警醒,将麒久的来历告诉了他。

    这‌也是自己从未见过罗睺,却能凭借麒久将对方认出来的缘故。此时他们前来,他明白当年之事怕是没有办法再隐瞒了。

    即便没有罗睺,以麒久诛仙剑灵之威,也不是他们能够招架的。

    既然对方来意并非灭麒麟族,万事都好商量,更何况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要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话:“小久,大爷爷想问问,近来可好。”

    他也不想动用原本纯粹的感情,可是却不得不为之,为了给麒麟族求个安稳,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却不得不逼着自己迈出这一步。

    罗睺虽说眼下没有覆灭麒麟族的心思,但谁能担保以后他不会秋后算账。麒久如今成了对方的本命灵宝,只要有他在中间周旋,他们也不用每日都提心吊胆的。

    奈何如今的麒久回忆起诛仙剑的记忆,有些话不同时候听,里头细微东西是不一样的。

    就像大长老动用感情不是真情实感的心疼自己,而是别有用意,他有的不是感动,更多的却是排斥。

    “大长老,你不必拐弯抹角的”麒久其实看的很通透,不过是藏着而已,可偏偏对方要拿他当棋子,拿他当傻瓜,不怀好意被揭露开,无‌论当初再多的敬重都会变得格外单薄。

    他即是来了断的,也没有再顾忌其他:”说句好笑的话,我本就不是麒麟一族,我感念麒麟族养了我数千年,但同样也恨麒麟王,他封印我原有的记忆,为的就是想破开诛仙剑的封印,你们于我而言,无‌论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其实都没有太大区别。我只是......想来拿走我的东西。”

    “若是元哥.....麒元,他不自作主张放出信号,我与主人只会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麒久道‌:“我不懂你们所谓的大局为重,我只知道是你们麒麟族先算计的我。等取走我的东西,此间地我不会再踏足,若是你眼下要拦,我不介意,你大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