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是被花盆砸死的。

    又被二手烟呛醒了。

    她躺在病床上晕乎乎地睁开眼睛,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祸害遗千年,福大命大,不愧是我。

    入目是熟悉的医院天花板,视线一转,床边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挺好看,男的挺磕碜,指尖夹着半截烟屁股在低头刷手机。

    显而易见,病房里这能呛死人的烟味就是他制造的。

    楚青眯起眼睛,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有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就是名副其实的睁眼瞎——一米外六亲不认,三米外人畜不分那种。

    如此高清的世界对她来说属实难得,楚青甚至能看清男人鼻子下的媒婆痣上,长了一根毛。

    可以,在禁烟场合吸烟,貌丑不是他的错,缺德就不对了。

    床边两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手机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专注得眼珠子都在放光,没人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楚青手肘撑床,想要坐起来。

    脑袋刚离开枕头,就感觉“嗡”的一声,像是被人对着脑袋轮了一锤子。

    混乱的记忆脱肛野马般冲入脑海,她的大脑不堪负重当场死机。

    楚青维持着不上不下的高度僵在床上。

    “唉呀!”这番动静下床边的女子终于发现楚青醒了,高兴地蹦起来,带翻了椅子发出“咣当”一声,“阿青,你终于醒了!”

    男人闻言眼皮都没抬,边刷着手机边潇洒地掸了掸烟灰:“不错,昨晚到现在上了四个热搜,这热度够你做梦笑醒的了。”

    楚青卡住了几秒,勉强从大量陌生的记忆里把眼前的两个人翻了出来——媒婆痣是女团GETUP的经纪人严塔,白裙女子则是女团GETUP里与她关系最好的乔慧。

    而她,是GETUP的小透明花瓶楚青,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

    别人跳舞是视觉享受,她跳舞是行为艺术,天真单纯懦弱又自卑。在严塔眼中,楚青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听话且好支配,等到她的价值没有了,仅凭这张脸也能出去卖出个好价钱。

    纵观楚青的记忆,一向胆小的她这辈子就勇敢过三次。

    第三次就是在昨天,与当红小花安书艺争风吃醋、当街撕打被推倒,额角磕在路沿大理石上一命呜呼。

    她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穿进来的。

    楚青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严塔说的热搜标题是什么。

    #安书艺与人争风吃醋撕打致其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