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陆君野叉着腿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拿着纸巾堵着鼻子,昂头靠在沙发背上。

    旁边的黑衣保镖井然有序、动作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了被砸碎的投影仪、撒了一地的台球和让陆君野脚趾掰了一下的小火车。

    另有人在从天花板上拆卸那些被吊起来当做流星锤的,原本用来做装饰物巨大金色铁球。

    就是这玩意,陆君野避过了第一个迎面而来的球后,被第二个砸在了脸上——

    到现在鼻子里的血还没止住。

    有保镖小心绕过扫地的人,战战兢兢走到陆君野身前。

    “人呢?”陆君野堵着鼻子,说话带着些瓮声瓮气的感觉。

    “陆少,”保镖为难道,“我们调不了监控,经理说谁来都不行。您也知道……”

    “这旁边和下面,都是些什么人查清了吗?”

    “这……时间太短……”

    “那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去!!!”陆君野把手边装满鼻血纸的垃圾桶砸在保镖脚边。

    “是。”保镖草草一鞠躬就赶忙往外走。

    陆君野坐不住,随手将手里浸满了鼻血的纸团扔进垃圾桶,从旁边又扯了一团拿来堵着鼻子,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边碎了一地的玻璃已经被扫干净,只剩下一个漏风的窗户和一条破绳子。

    原本床上豪华顺滑绸缎般的床单此时已经成破烂的条状,被拧成一股挂在窗外,随风摇摆。

    标准的消防逃生跳窗技巧。

    但这技巧用在三四楼还算可以,用在四十九层就有些离谱了。

    这一张床的床单撕碎了只够她爬到四十八层的,勉强一点或许四十七层也可以。

    陆君野披着浴袍,夏夜的晚风依旧带着凉意。他垂眼看看脚下这条绳子,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一片狼藉。

    所有能用的东西几乎都被那个女人用上了。

    她甚至不止做了一个机关,她做了三个。

    第一个是他的浴室门连着屋内的灯开关,他一推开门屋内灯就在机关触发下关掉,让他猝不及防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那时候陆君野已经有所防备,但仍就抱着玩闹的心态,他心里甚至在想是不是小野猫搞出的新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