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随风明暗不定,夏朝生的身影也仿佛变成了一朵烛火,在穆如归的眼底摇曳。

    他眉如墨画,面若桃花,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只瞥了穆如归一眼,穆如归就定在原地,挪不开视线了。

    红五和黑七哭笑不得地跑回来,一人扯着穆如归的一条胳膊,硬生生将九王爷拉出了洞房。

    躲在一旁偷看的夏花笑得直不起腰,和秋蝉一起进屋,替夏朝生卸下了金冠。

    男子成婚所戴金冠已简洁至极,依旧压得夏朝生脖颈酸涩。

    他按了按后颈,痛苦地吸气。

    夏花见状,打趣道:“小侯爷,一顶金冠您就受不了了?女子成婚,戴的凤冠更重呢。”

    “真是稀奇了。”他坐在镜前,好笑地望着夏花,“秋蝉你听听,夏花都惦记起凤冠了。”

    侍女面上登时飞起两团红霞,跺脚羞恼道:“小侯爷,奴婢……奴婢没想嫁人!”

    “奴婢要服侍小侯爷一辈子!”

    夏朝生闻言,笑意忽地僵在嘴角,失手将放在桌上的金冠碰到了地上,金光熠熠的金冠登时缺了一个角。

    夏花和秋蝉同时惊叫起来。

    “哎呀,好好的金冠……”侍女们心痛不已。

    “坏了就坏了吧。”夏朝生捂着心口虚弱地摆手。

    他只是想起了前世夏花和秋蝉的下场,心有愧悔。

    模样俊俏的夏花死时,身首异处,机灵古怪的秋蝉沉在井中好几日,才被发现。

    “小侯爷?”夏花不知夏朝生面上为何血色尽褪,焦急地问秋蝉,“药煎好了吗?”

    秋蝉道不知,蹬蹬蹬地跑出门去,一路上遇到王府的宫人,若要拦着她,她都不管不顾地推开。

    不消片刻,除了在喜宴之上的穆如归,王府众人都听说,镇国侯府的小侯爷不满婚事,在洞房中砸了金冠,还被气得面色煞白,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下怕是不行了吧?”守在洞房外的王府侍女等秋蝉端着汤药回到洞房后,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也是,王爷那样,谁愿意嫁呢?”

    “这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我又没说错……王爷一年到头,有几日在上京?小侯爷身体虚弱,必是无法陪王爷出征的。到时候小侯爷常年待在王府,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咳咳!”端着饭菜走过来的红五低低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