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初夏,温Sh的空气却已让吹来的风不那么清凉,玉映感觉自己不太喜欢此处的天气,无论下雨还是天晴都颇为黏Sh。

    能早点回城才好,她心里叹息,虽说那座城她也算不上真的喜欢。

    玉映昨天特意差人去买了些桃花sU来,如今正吃着,对方并不奇怪她为何朝食就吃糕点,反倒是静静地看着她吃,自己独饮着茶。

    “你喜欢吃这个吗?”等她吃完一个,他就问了。

    她抬头看着崔铮,见他神sE平常,便也放心地和他讲起话来。

    “我有个舅父在家乡有一大片桃林,小时候春天,表哥常带些新鲜桃子和蜜桃馅的桃花sU来,算是独一份的。”

    她说的不是假的,所以脸上很自然真诚。

    “表哥吗?”他的语气很轻松,甚至话中还带着笑,但她还是谨慎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这让她感觉不太妙。

    虽然没有强烈到曾有的那个程度,但她不会Ga0错的,这是她最熟悉的那种眼神,他最常看她的那种眼神,她是属于他的,不该和他允许外的任何人,任何事扯上关系。就算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他也不希望它们存在。就像现在,明明只是随口一提,但他就像是已然记住了有这么一号人一样。

    真是见鬼,她心中暗骂,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等我再大了些,就不再有这回事了,后来才听父亲说,他家的桃子之所以好,是因为占了耕田种树,地方偏僻,久没有人去查,但查出来之后就大不好了,罚得很重,我父亲也多少被连累。”

    崔铮低头,做沉思状,她不确定这能不能让他觉察出什么问题来,上一世她记得很清楚,两人回去后没多久,他的小舅也惹上了类似的事情,不巧当时他父亲正在征粮,以儆效尤,罚得极重,当时院子里谁的脸sE都不大好看。

    殷玉映是不信他不知道这回事的,这种事自家人大概都是有几分知晓,只是不说穿。她希望他能接话,但他没有接,好像没听到这件事一样转而说起糕点本身。

    他不可能联想不到,她再次捋起这件事来,但也奇怪,他上一世也很有可能知道他父亲要征粮的打算,为什么不对母家人的行为加以阻止,如果他不想管这件事,那又是因为什么。

    现在她想不清这个,只能接着续上他的话谈论起糕点来,从这可发散的话又多了。

    “牡丹糕,我也是没有吃过的。邺Yè城的牡丹,此时应该开得正好吧。”她g脆直接提起来,“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子,只怕回去时已经谢了。”

    “家中的牡丹园,败得晚些。”他还是不按她的意思接话。

    这件事b她想得要难,现在她也不好继续往那边引,只得又匆匆说了些别的,结束了话题。

    他不出门,就拉着她在书房坐着,她都不晓得自己这一天怎么过的,这地方无聊得要命,她心中烦闷,也没什么想写想看的,又在书柜里翻找起来,果不其然,在一个暗格里,放着一大堆春g0ng图。

    她是不屑于把这玩意叫做避火图的,为何偏要说火神是处子之身,看不得这个,怎么想怎么奇怪。她站在原地随便翻了几页,有些姿势很新奇,但画上男子都难看得要命,她瘪瘪嘴又塞了回去。

    她转回去看崔铮,觉得他顺眼了几分,但也只是顺眼而已。他但凡是个有心的,为什么不管管他小舅那事。她思量一番,觉得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影响最大的人不是他,而他b起自己倒霉,更乐见另一人倒霉。

    而那另一人,极可能是他的亲弟弟,他最喜欢看到他倒霉。不仅如此,就凭崔铮这与人交恶的概率,和小舅关系更好的也更可能是他亲弟弟崔瑾。

    他有多讨厌崔瑾,她是知道的,连带着又想起一件事来。

    一日他抄写了一首诗过来,问她诗好不好。崔铮的Ai和恨向来都是很明确的,他不会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作好寓意的b喻,她一读便能知道那不是他写的,但写得确实好。